在剛上漆的鑄鐵路燈下道別 羅智成
美麗的眼睛
都必須牽動著人類的痛覺嗎
我這麼近地望著妳
像麋鹿靠近教牠喪命的湖泊
我這麼近地思索著妳
像盲眼的燈塔探測一個即將淹沒它的風暴
又這麼近地想念妳
像一塊堅實的墓碑斜靠著易朽的肉體
在剛上漆的鑄鐵路燈下道別 羅智成
美麗的眼睛
都必須牽動著人類的痛覺嗎
我這麼近地望著妳
像麋鹿靠近教牠喪命的湖泊
我這麼近地思索著妳
像盲眼的燈塔探測一個即將淹沒它的風暴
又這麼近地想念妳
像一塊堅實的墓碑斜靠著易朽的肉體
你是縱的,我是橫的
你我平分了天體的四個方位
我們從來的地方來,打這兒經過
相遇。我們畢竟相遇
在這兒,四周是注滿了水的田隴
有一隻鷺鷥停落,悄悄小立
而我們寧靜地寒暄,道著再見
以沉默相約,攀過那遠遠的兩個山頭遙望
(——一片純白的羽毛輕輕落下來 --)
當一片羽毛落下,啊,那時
我們都希望--假如幸福也像一隻白鳥--
它曾悄悄下落。是的,我們希望
縱然它是長著翅膀……
〈八六子〉 秦觀
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剗盡還生。念柳外青驄別後,水邊紅袂分時,愴然暗驚。
無端天與娉婷,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怎奈何、歡娛漸隨流水,素弦聲斷,翠綃香減,那堪片片飛花弄晚,濛濛殘雨籠晴。正銷凝,黃鸝又啼數聲。
31
然而
漫長的演化後
我此刻的取捨
所舞動的蝶翼
將在時光另一頭
蛻變出
旋風或旋風下的蛹?
信天翁或是翼手龍?
生化超人或遭電玩
角色越界獵捕的對手?
或
在深海斑斕壯觀如
奇妙的建築或樂章
一脫離液態時光就
脫水癱瘓完全撐不住
自己的浮誇與華麗的
思想水母?
無視於我在每一時刻
肅穆的取捨
演化的天啟早
被突變的慾望
與工具理性所
繁殖的偶然性
恣意塗改 塗鴉
成為失控的夢境--
在離太陽一億五千萬公里的
水藍色行星上
沿著計有知識搭建的
隔間與鷹架紛紛塌陷
界 門 綱 目 科 屬 種
所有界線正
遲疑 消失
模糊 更動
在離我們眼球三十公分
感官經驗的
形而上的鏡片下
技術上的奈米
隨著更早成熟的
觀念上的奈米
變更著事物的本質
自始就在彼的邊界
像年久失修的海堤
分不清也望不見
新的滄海與桑田
不停被重新定義的
名詞 動詞 形容詞
使得意義節節敗退:
可分解或不可分解
導電或不導電
陰性或陽性
無機或有機
好或壞 真或假 美或醜
短暫或永久
如果有一天
愛與不愛之間的差別
也被語言的整型手術
所縫合
你還耿耿於懷於
我不曾在你如
舌尖已麻痺的捕蠅草般
的肉體上留下
「我愛你」的蛛絲馬跡嗎
也是很喜歡的一篇
關於這篇我就不多冠上個人想法了..
留一個文本的空間
這次我離開你 是風 是雨 是夜晚,
你笑了笑 我擺一擺手
一條寂寞的路便展向兩頭了
念此際你已回到濱河的家居
想你在梳理長髮或整理濕了的外衣
而我風雨的歸程還正長
山退得很遠 平蕪拓得更大
哎 這世界 怕黑暗已真的成形了....
你說 你真傻 多像那放風箏的孩子
本不該縛它又放它
風箏去了 留一線斷了的錯誤
書太厚了 本不該掀開扉頁的
沙灘太長 本不該走出足印的
雲出自岫谷 泉水滴自石隙
一切都開始了 而海洋在何處?
「獨木橋」的初遇已成往事了
如今又已是廣闊的草原了
我已失去扶持你專寵的權利
紅與白揉藍於晚天 錯得多美麗
而不錯入金果的園林
卻誤入維特的墓地......
這次我離開你 便不再想見你了
念此際你已靜靜入睡
留我們未完的一切 留給這世界
這世界 我仍體切地踏著
而已是你底夢境了.....
在離開台北的時候
我的心中直覺的就出現了這首詩
不陌生卻多出了新的體悟
我離開台北那天無風無雨也不是夜晚
不是一條寂寞的路
也不是不再回台北
但對於這塊異地
卻有一種離別的感覺
很奇怪不是?
那是極淡極淡的鄉愁吧
此刻的台北在下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