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戰著知識分子的誠信和意志的壓力)這些壓力中的第一個就是專業化,今天在教育體系中爬得越高,越受限於相當狹隘的知識領域。………
例如,在研究文學時——文學是我的特別興趣——專業化意味著愈來愈多技術上的形式主義,以及愈來愈少的歷史意識(知道在創作文學作品時真正進入其中的真實經驗)。專業化意味著昧於建構藝術或知識的原初努力;結果就是無法把知識和藝術視為抉擇和決定,獻身和聯合,而只以冷漠的理論或方法論來看待。成為文學專家也常意味著把歷史、音樂或政治排除在外。到頭來,身為完全專業化的文學知識份子變得溫馴,接受該領域的所謂領導人物所允許的任何事。專業化也戕害了興奮感和發現感,而這兩種感受都是知識分子性格中不可或缺的。總之,我一向覺得,陷入專業化就是怠惰,到頭來照別人的吩咐形式,因為聽命於人終究成為你的專長。 --薩依德.《知識分子論》
我相當認同薩依德這段話,我一直認為知識有他的受限性,就算知識再浩瀚也有一個範圍,他不是無限膨脹,或是數學除不盡的小數點。既然知識有他的範圍,擁有他的人就像是在這範圍中生活、打滾。一旦遇到相關的話題,我們便會運用知識來解釋、思維。而知識是前人所建構的理論,我們吸收知識、運用知識,逐漸的「專業化」,殊不知這只是一個被馴化的過程。逐漸的失去獨立思考,失去發現新條理的方向,失去了若身為一個業餘者該有的喜愛與興奮。
專業化某種程度便意味著耽溺在前人的邏輯模式,至此便邁不出新步伐。這便是知識的受限性。
就好像對某些人來說受教育的領域便意味著將來生活的軌跡,這何嘗不是一種被社會馴服的「生存專業化」。或是說,在其自我工作領域中習慣聽命於人,服從權威,更將無法以「開闊」的視野「發現」新大陸。
知識是兩面刃,一面利,一面鈍,利的那面要向自己,更要小心不要陷在專業的網裡,困在知識的局中。